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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暴利浮桥引发夺路战 拆违遇阻触动现有利益格局

2016-06-14 09:18:30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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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口浮桥收费处

一座为暴利而生的浮桥出现在吉林市段的松花江上,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开着大小会议的江城官员们,他们中的一些人深知这座突然冒出来的无资质浮桥带来的隐患有多严重。

在战争年代曾经给予了军人们通行方便的浮桥,如今又出现在吉林省吉林市境内的松花江上,这是一座连通着两岸数万人的浮桥,看上去要比影视剧中展现的那种先进多了,每天都有数百辆车从桥上通行,司机们极不情愿地为过桥而支付“高额”通行费,然后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方向盘,摇摇晃晃地在桥面上通过。

暴利早就冲昏了商人们的头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座无资质浮桥是否有官员充当“保护伞”,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有省级部门过问“拆违”一事,但直到如今,要拆除这座违规搭建的浮桥,对于主导拆违的有关政府部门来说,显得尤为吃力。

一位当地人告诉独角兽(微信ID:djsnews)探员:“它的名字叫哨口浮桥”,事实上,因为这座桥未办理任何手续,所以它甚至没有一个体面的名字,不过每天大把大把进账的钞票早已证明了,名字对于一座山寨浮桥来说实在无足轻重。

那些对本地路段娴熟于心的司机们甚至不知道,这座为暴利而生的山寨浮桥,无异于一个埋在松花江上的深水炸弹。

哨口浮桥

浮桥“正规军”运营6天遭堵路

在吉林市龙潭区与昌邑区的交界地段,浮桥并不止这一座,另一座名为吉昌浮桥。与哨口浮桥不同的是,这座浮桥拥有一整套的手续,“光办理这一套手续就花了两百多万元,”吉昌浮桥的一位投资人告诉独角兽探员。

目前的状况是,哨口浮桥的运营人员用一根拦路绳堵住了通往吉昌浮桥的道路,后者因为办理了整套手续,它必须接受多个部门的层层监管,安全性是有保障的,如今,这根拦路绳将车辆逼向了山寨浮桥一方。

在吉林市昌邑区土城子乡乜司马村,有一个连接松花江两岸的渡口,在浮桥出现以前,村民和车辆通行都是靠轮船引渡,因为距离乜司马渡口最近的桥梁在吉林市区,有30公里远。

当然,从渡口路过的车辆与村民都是要缴纳通行费用的,因为两岸居住着数万名村民,一直以来,村民对这种费用高且不便捷的摆渡通行方式怨声载道。

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通行弊病,经由吉林省水利厅,吉林市政府等多个部门批准,在村民代表大会的同意下,以招商引资的方式引进了吉昌浮桥。吉林市吉昌浮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吉昌公司”)因此而成立,经过各级政府部门的批准后,吉昌公司投资1600万元搭建了吉昌浮桥。

一位不愿具名的专业人士透露,浮桥就像电梯设备一样,是安全的敏感地带,维护与管理显得极为重要。“松花江的流量会随着季节的变化,尤其是到了汛期,运营难度就会加大。”该人士说道。

“到了汛期,防汛部门随时会给我们下达指令,我们也会随时做好拆除浮桥的准备。”吉昌公司的一位股东告诉独角兽探员。他了解到,像类似的大型浮桥,整个吉林省都只有三处,而另外的两处都是未办理手续的,只有吉昌浮桥是“正规军”。

为了确保吉昌浮桥安全运营,吉昌公司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公司在对待安全问题上毫不马虎,他们要求骑摩托车的村民在行进到浮桥上时,必须下车推行,而且每位村民都必须执行到位。

当吉昌公司设计了一整套安全方案时,王某突然发现这些几乎都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就在吉昌浮桥运营了6天以后,通往浮桥的路就被人堵死了。

去往吉昌浮桥的路口悬挂着哨口浮桥广告牌

无理索要百万不成另起炉灶

搭建一座浮桥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吉昌浮桥早在2014年4月份开始筹建,直到一年以后才搭建完成并试运行,到了2015年底,浮桥的手续也就办齐了。

吉昌公司投资者们清楚地记得,2015年4月16日吉昌浮桥试运行,可就在6天后的4月21日,公拉马村村民陈景太就来闹事了,他把通往浮桥的主要干道都给堵上了,陈景太向吉昌公司索要100万元,在未能如愿以偿的情况下,他将金额降低到了55万元。

吉昌公司拒绝了这种无理索取,但这却给吉昌公司带来了致命打击,从那一刻起,通往吉昌浮桥的道路就一直被堵住了,到目前为止,一年多过去了,投入了1600万元的吉昌公司一直未能正常运营,巨额的亏损让投资者们焦头烂额。

虽然索取钱财未果,但陈景太似乎发现了浮桥带来的巨大商机,过桥的每辆满载货车收取数百元的过路费,私家车收取数十元过路费,这笔账算下来,每天可以坐收一万多元的费用,如果运营得好,三年就可以收回成本。

但这种暴利只存在于山寨的哨口浮桥里,因为他们既不需要为办手续而花费人力物力,而且也不需要缴纳税收。

相比于毫无压力的哨口浮桥,吉昌浮桥的压力显然要大多了,他们投入的成本更大,也会缴纳相应的税收,与此同时,他们还向村里缴纳了使用费,两岸的村民凭身份证可以在浮桥上免费通行,吉昌浮桥尽可能多地给村民们带来福利,可如今,他们却重担压身,从吉昌浮桥上通行的大都是村里的“免费”通行车辆,而收费的车则被陈景太等人“逼”往了哨口浮桥。

事实上,“后来居上”的哨口浮桥是没法办理相关手续的,因为该浮桥的存在本来就是不符合安全规定的,一个明显的安全隐患是哨口浮桥的长度并没有达到安全范围,有一百来米是用石子路代替,而石子路是临时搭建的,汛期到来时,挡不住洪水的“袭击”。

吉林省目前没有浮桥管理办法。借鉴山东省对浮桥的管理办法,两浮桥之间的距离不得低于8公里。而现在, 哨口浮桥与吉昌浮桥之间的距离不足1.6公里,倘若上游的无资质存诸多隐患的哨口浮桥发生了事故被冲散,其浮桥设备就会撞上下游的吉昌浮桥,那么吉昌浮桥也会跟着遭殃。

吉昌浮桥

“拆除令”未实施背后的官方博弈

如果从安全方面去考量,无手续无资质的哨口浮桥是脆弱的。可当它面对省市区三级政府的过问处理时,它又显示出了罕见的“坚强”。

独角兽探员了解到,为了拆除哨口浮桥,吉林市政府召开了多次协调会。吉林市水利厅也知会了吉林市政府和吉林市水利局,要求限期拆除无资质存在安全隐患的哨口浮桥,但是到目前为止,这座浮桥依旧岿然不动。

一位知情人士称,在一个由水利、海事、航道、昌邑区政府、龙潭区政府五部门参加的协调会上,前四个部门都同意拆除哨口浮桥,但龙潭区政府一位常姓副区长则认为不应该拆除,去补办相关手续即可。

吉昌公司的一位股东告知独角兽探员,哨口浮桥补办手续是不现实的,基于安全层面的考虑,相关部门不会批准搭建哨口浮桥。该人士还声称,常姓副区长是想“保护”哨口浮桥,该浮桥位于龙潭区,而吉昌浮桥位于昌邑区,虽然仅相隔1.6公里,但有传言称两座浮桥之间的“斗争”背后是官方力量的博弈,吉林省和吉林市多方施压,哨口浮桥一直没拆除,就是因为这个常副区长在干预,但这些传言并未得到有力证据的支撑。

2016年6月8日,独角兽探员来到吉林市龙潭区人民政府,一位自称是主任的官员称:“这事别搞了,没多大意思”。当独角兽探员多次向其提出约访常姓副区长时,他又多次重复称“这事别搞了,没多大意思”,并把对话重点放在了调查独角兽探员谈话动机与“坐火车或坐飞机来吉林”等事情上。独角兽探员则直接致电常姓副区长,对方告知“打错了”。

独角兽探员来到吉林市水利局,欲联络一位对接此事的副局长时,保安将独角兽探员挡在了门口,水利局办公楼里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保安室称“副局长外出,无法面谈”。独角兽探员将相关函件留在了保安室,但截至发稿时,并未得到任何回复。

独角兽探员又致电吉林市一位崔姓副市长,欲核实哨口浮桥相关事宜,对方称可以联系“秘书长”,该“秘书长”称可在6月13日上午电话交流,可当独角兽探员致电该“秘书长”时,电话无人接听。

在省市区三级部门的过问下,拆除哨口浮桥的最后期限已经过去了,可是这座桥依然大张旗鼓地漂浮在松花江上,收取着过往车辆数额惊人的“过桥费”。

6月的一天,风和日丽,松花江里的水温顺地流动着,满载的大货车摇摇晃晃地行进着。在狂风暴雨的汛期到来前,在安全事故发生之前,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种力量能让哨口浮桥从松花江上消失。(李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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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商务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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